“既然不好说出口那就算了吧……嘿嘿……”
江晨原本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，但没想到这句话一出，房间里的气氛却变得更加地尴尬了。知道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他只好挠挠头，回到楼下继续抱着笔记本电脑刷论坛。
何墨彤和艾露尼在房间里呆了整整一个多小时，而江晨看帖子也看得并不走心，心里总是想着她们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，虽然他总是在提醒自己这跟他没有任何关系，但心头总感觉堵着什么东西，让他感觉闷得慌。
时针指向十一点，二楼房间的门被推开了，脚步声从楼梯走下，缓缓接近，听得出，脚步声并没有正常走路那样一步步踩实，每一步都能听出微微的颤抖以及犹豫不决。虽然脚步声很慢，但从房间到客厅这段路途并没有多远，不一会，一个人便做到了江晨的身边，是艾露尼。
“那个……少爷……”虽然没有了之前的慌张和羞怯，但声音还是慢慢地减小。
“嗯？怎么了？”面对艾露尼，虽然江晨也觉得有一点点尴尬，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，尽全力在她面前拿出放松的样子。
“少爷，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？”
“呃……”江晨想了想，努力地回忆着从前的事情，但他对艾露尼完全没有一点印象，“不记得了。”
艾露尼的眼神似乎有些失落，但是很快又变成了庆幸。
“是吗……哪怕是小姐的事情您也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？”
江晨没有再试图从记忆中去寻找任何东西，干脆地瑶瑶头。
“记不起来了。”
“是嘛……”
“你能跟我讲讲吗？关于以前的事情。”
“不记得的话……少爷，你知道我跟小姐和少爷的关系吗？”
“女……女仆？”江晨挠了挠头，虽然说知道这个所谓的“女仆”只是类似于女佣和保姆一类的关系，但江晨还是免不了会想到那些小说漫画里的那种女仆的角色。
“好像……少爷是在想些很失礼的事情呢。”艾露尼往江晨身边凑了凑，摆出一副责备的表情。
“没有！”江晨斩钉截铁地回答，虽然可能不会有多少说服力。
“还真是不诚实呢~告诉你好啦，艾露尼可不只是女仆哦。”
好吧，江晨又一次想歪了，他想到了何墨彤之前和他说的：“我可不允许你染指除了我和艾露尼之外的第三个人……”也就是说，如果是眼前这位女仆大人的话……
“果然在想些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吧，少爷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“欸，是嘛。”江晨摸了摸自己的脸，就像是脸上真的写了什么东西一样。
“想做些什么的话，现在还不行哦。”艾露尼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糟糕的台词一样若无其事地说着。
“你在说些什么啊！”现在还不行……也就是说是可以的……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糟糕的江晨连忙摇摇头。
“好吧，果然还是很难说出口……”
“如果说不出口那就算了吧。”
“嘿嘿，少爷还是那么的会体贴人呢，不过呢……既然是小姐委托艾露尼过来和少爷说清楚，有些事情就一定要艾露尼来告诉少爷呢。”
“要说就赶紧说吧。”面对跟何墨彤一样兜圈子的艾露尼，江略微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那个……其实……”艾露尼低下头思考了片刻，然后像是决定豁出去一般，抬起头紧闭双眼，用最快的语速说道：“其实艾露尼要和小姐一起嫁给少爷啦！”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……”虽然在此之前已经猜到艾露尼要说什么，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这句话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，真正从艾露尼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给江晨造成了不小的冲击。
“就是字面意思呀！”睁开了眼睛的艾露尼脸颊被染上了一层如胭脂一般的红晕。
“你们俩……认真的？”
江晨现在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，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，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赞成的一边，然后等着看戏。而如果戏的主角是自己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，因为现实社会中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。就像说喜欢自己妹妹的都是没有妹妹的人。
“当然是认真的！！！而且，少爷和小姐原本就是同一个人不是吗……”
“！”江晨瞪大了眼睛，惊讶地看着艾露尼，惊讶于她居然知道他和何墨彤之间的事情。
“对呢，少爷和小姐之间的事情艾露尼是知道的，而且……艾露尼的奶奶也已经同意了……”
“等等，你都知道些什么，还有，你的奶奶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那个……”艾露尼低下了头，想了想，然后抬起头来继续说道：“少爷和小姐其实是宇宙的两部分意识是吧，如果意识没有分裂成两部分的话呢，艾露尼就会是少爷或者小姐的妻子，现在分裂成了两部分……那那那么就就是这样的关系了……然后关于艾露尼的奶奶……艾露尼的祖爷爷就是少爷和小姐的前世……或者说是宇宙意识的上一个耦合体。”
“所以？”
“艾露尼的家族的先祖，在三千年前就和出现在那个时代的宇宙意识耦合体有过交易，交易的条件是我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有义务去照顾宇宙意识的耦合体，当然，我们家族的血脉也基本上是历代耦合体的血脉，也就是……”
“好吧，我大概明白了，然后就是到了我这一代，意识的耦合出现了意外对吧。”
艾露尼点点头。
“那……耦合的发生是随机的，你们是怎么找到和确认耦合体的？”
“不是艾露尼找到了小姐，而是小姐找到了艾露尼，作为宇宙意识，小姐是知道有我们的存在的，只是少爷没有感知能力……”
“好吧，这东西先放一边。”江晨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，像是只要拍一拍就能把那堆奇怪的逻辑给理清楚一样，“先跟我说说朱颜是怎么回事吧，何墨彤让我问你来着。”
“小颜吗？她是少爷和小姐认的女儿，或者说……应该是小颜把少爷和小姐认作父母才对。”
“什么情况，说清楚点。”
“这么说吧，小颜原来的父母是调查局的一线人员，因为曾经和小颜的父母一起工作的关系，小姐和少爷和小颜的关系一直很好，在一次任务里面小颜的父母牺牲了，然后小颜就把少爷和小姐认作了自己的父母，大概就是这样，具体的事情小姐没有告诉艾露尼，艾露尼也不敢去问小颜。”
“好吧……信息量有点大，让我缓一会儿……”
“那少爷，艾露尼先去做晚餐了。”
起身站好，向江晨做了一个标准的鞠躬，然后艾露尼转身走向厨房。
“宇宙意识么……”江晨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，然后整个人向后靠到了沙发上，他现在开始有些凌乱了。如果只是何墨彤跟他说的那些东西，他根本不会相信有这种东西，但是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，她所说的东西都是真的，他闲杂根本就不知道该相信谁。
思考着，江晨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硬币，向上抛起，银白色的金属在半空中翻滚着，然后再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落回到江晨的掌心——正面。
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，那就连续十次正面十次反面吧。心中想着，硬币再次被高高抛起，翻滚，再次落回江晨手中——又是正面。
第二十次向空中抛去，然后再在半空中被江晨一把抓住，江晨缓缓张开了微微颤抖的手掌——反面。
连续二十次，先是连续的十次正面，接着是连续十次的反面。二的二十次方分之一，一百零四万八千五百七十六分之一的概率发生的事件，就这么发生在自己眼前。
“唔……怎么样，相信人家了没？”
感受到左侧的沙发向下一陷，转过头去，就看见何墨彤坐在了他的身边。
“好……好吧，我暂时相信了。”
“什么叫暂时相信！有你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吗？！”何墨彤插着腰鼓着脸，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江晨，一副气呼呼地样子。
“我心里怎么想的，你应该都知道的吧，说不说出来有什么区别吗？”
“当然有！”
“比如。”
“……”
对于这种问题，“比如”二字果然十分凑效，一句话便把何墨彤的话全部堵住了，平日里拌嘴都是她压制江晨，这一次反过来被江晨压制住让她十分不爽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把不爽发泄出来。手足无措之下，她只好将脑袋转过一边，试图向江晨传递出“别惹我，我很生气”的信息。然而江晨只是觉得她赌气的样子有些……可爱？！
“大概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。”为了防止继续尴尬下去，江晨选择转移话题。
“所以呢？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貌似因为刚刚的事情，何墨彤现在好像有点……生气？
“什么怎么办？”
“现在你承认我了吗？”
一个十分犀利的问题，江晨不由得皱了皱眉，承认么？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，不承认么？看着身边一副生气模样的少女，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。
“算是……吧。”不得已，江晨只好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。
何墨彤对于江晨明显在回避的回答没有任何表示，继续问道：“那只狐狸精你打算怎么办。”
“狐……狐狸精？”
“少装傻，对林芷卉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我跟她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好吧……”
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江晨觉得有点心虚。
“哼，少来！你们两个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？！”何墨彤气鼓鼓地瞪着江晨，就像是妻子瞪着出轨的丈夫一样。
“啧……”江晨头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，要怎么做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，他相信何墨彤绝对是知道的，现在她这是打算逼自己说出来吗？
“反正没有确立任何关系，不如就这样下去吧，你在我身边的话她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。只不过……这样的话我就会变成一个玩弄女孩子感情的渣男。”
“本来就是！明明有我了还到处沾花惹草，你不是渣男谁是啊。”虽然嘴上这么说着，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的何墨彤还是消了不少的气，“唔……暂时……原谅你了。”
“暂时……”
“永远也不是不行……你先接受人家再说吧。”
一句话说完，何墨彤从沙发上蹦了起来，丢下江晨回到了房间里。
“又剩下一个人了啊……”
江晨向后一仰，半躺在沙发上。他尽全力放空自己的大脑，试图在一片嘈杂之中找到一块安静的方寸之地。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，就像是梦一样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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